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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马库斯和安德雷亚将昏过去的铁骑士送去了克罗格家族的军中看管起来之后,他们重新回到了主帐。而可以明显的看到,坐在长桌旁的各位贵族比三人离开前不安了很多。这种不安有两个方面的原因,一方面是一些消息灵通的贵族已经通过属下的报告得到了有关那名斥候的消息。这足够让他们坐立难安,而且这种不安随着国王之手回来的时间越久发酵的越明显。另一方面,在这些人身边坐着的同僚也不是聋子或者瞎子,他们自然看的出来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而自己还没有得到任何的消息。

所以这也就不难解释,当马库斯面色如常的回到主位上时,没有太多人对铁骑士的缺席感到惊讶。他们关心自己还来不及呢,那里顾得上阿提克斯的死活呢?不过话虽如此,大骑士长在贵族中还是拥有相当高声望的,大部分贵族在年轻的时候都会进入王国骑士团受训一段时间,当然这并不代表着他们就会有和王国骑士相同的身手,这种习俗流传至今已经变成了某种向王室效忠的仪式。可正是因为这种仪式的存在,王国骑士团的团长在维护王国武力权威的同时,也会不可避免的与这些贵族产生交集。

因此必要的说明还是不能省略的。“咳咳,在我们继续会议之前,我很遗憾的宣布,王国骑士团的大团长,阿提克斯爵士,在刚刚的骚乱中身负重伤,无法继续主持会议。”马库斯顿了顿,任凭贵族们交头接耳互相分享着不安和惊讶。

坐在他身边的安德雷亚冷眼看着这一切,他目睹着国王之手是如何用恐惧来作为武器,将一群志向不同的人强行整合到一起。马库斯泰勒瑞尔,光是他此时表现出的能力就已经说明先王的眼光没有错误。不过克罗格公爵还是想起了铁骑士被勒晕之前的话,国王之手似乎和精灵有什么联系,等等得派人顺着这条线索探查一下,虽然现在自己和马库斯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但别人的把柄这种东西从来不会嫌多。

等马库斯认为贵族们的恐慌已经达到了足够的程度的时候,他终于再次开口开始疏导这些人的想象,“不过大家也无需担心,大骑士长阁下并无大碍,只是外伤的伤口需要时间静养。至于他为什么会受伤,我想有的大人已经从风里听到了什么对吗?呵呵,那鄙人也就不卖关子了,没错,之前回来的那个斥候,是敌人伪装的。目的,就是潜入我们的营地里伺机破坏,好在阿提克斯大人和安德雷亚大人及时出手,才在敌人的阴谋得逞前阻止了它。”

国王之手的话令贵族们在错愕之余也想到了什么,一个胆子比较大的人率先发问,“可是鼠人怎么可能伪装成人类?它们的身上那么多的毛,而且样子又那么,古怪。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这个人的问题得到了所有人的点头,而这正是马库斯想要的效果,将贵族们的注意力快速的从阿提克斯受伤这件事上转移,就能省去有些好奇心过剩的家伙更多的追问。于是他露出阴郁的表情,就在所有人都认为国王之手即将因为自己的话被质疑而大发雷霆的时候,马库斯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之后他砸了咂嘴,像是认命一样的抬头看向众人,开口道。

“没错,鼠人当然没有这个能力。各位知道它们还没有什么能力?就是精确的残忍的杀死我们的每一个斥候,而不被人发现。这可不是鼠人会干的事情。它们是野兽,野兽有自己的狡诈,但绝不会如此阴险。所以结论就是,伪装成斥候的东西,杀死我们斥候的东西,不是鼠人。”马库斯听到了很多吸气的声音,知道自己的表演已经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给这些人过多的思考空间,要把事实和自己想要灌输给他们的东西混杂在一起。

“不是鼠人,那会是什么呢?答案是它们召唤出的帮手,它们的走狗,它们的盟友,来自深渊的,恶魔。”

帐篷中一片死寂,不过这倒不是因为恐惧或者震撼。而是对于这里的大部分来说,恶魔都是完虚构出来的东西。一名看上去大概和阿提克斯年龄相仿的老贵族清了清嗓子,率先质疑道,“国王之手阁下,我能够理解能让大骑士长受伤的东西一定很棘手,可是恶魔?恕我无法理解您的这个比喻。还望您能够更明确的说明我们遇到的敌人,以便我们更改作战部署。”

马库斯轻轻摇了摇头,用象征身份的权杖敲了两下桌面,这在苍狮的习俗中象征着他接下来的话将是以国王的名誉来作为担保。算是个人能做出的最高程度的保证,“我所言,绝无半分虚假。各位试想一下,如果半年前,有人说一种疾病可以让人变成半人半鼠的怪物,谁都会把它当成是疯话。可现在鼠人就在不远处的溪谷城里,连同它们召唤出的邪恶爪牙一道对我们虎视眈眈!恶魔是存在的,而且就像传说中的那样,站在邪恶的一方。它们杀死了我们的斥候,窃取了其中一个的肉身,打伤了我们敬爱的大骑士长。它们的邪恶更胜故事中所描述的,也更加危险和疯狂。它们的形体是如此扭曲,我们不得不快速将其火化,以防那上面的邪恶感染周围的土地!如果您还想要质疑我的话,那就走出去吧,去营地外的树林里,你会看到那些东西,它们就在哪儿!”

安德雷亚也适时的抽出佩剑,尽管那并不是他真正使用的武器,可是他还是将宝剑立在自己的身前,“我以克罗格家族的名义支持国王之手阁下的话。我想各位都明白我们之间并无私交,甚至还产生过摩擦,但我看到了那些怪物,所以我不能背叛我的眼睛和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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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怒狮的表态,那些本就追随他的贵族纷纷表示相信,这让之前保持怀疑态度的人开始将信将疑起来。其中较为理智的人开始思考如果恶魔真的存在,那会意味着什么,“如果您所言非虚,那我认为我们应该暂时固守这片营地。毕竟我们的士兵和将领都从未见过恶魔,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和恶魔作战,冒然的发动攻击很有可能造成严重的伤亡。”

这个论调很快得到了大多数人的支持,他们都不希望这不知道是否真的存在的恶魔加大自己的损失。但如果真要如此,马库斯担心这些人会在更多的和恶魔的接触中察觉到真相,到时没有了恶魔与鼠人串通一气的正当性,这些贵族很有可能会提出暂时放弃萨隆领来避免与恶魔的交锋。那不是他想要看到的,亦不是安德雷亚想要看到的。

于是国王之手站了起来,看着面前的人们,朗声说道,“我们,是苍狮的贵族。我们手中的剑,为国王而挥,但更是为了整个王国每一个家族的利益而挥。想想现在的状况吧,我的同胞们,想想你们领地里正在遭受的苦难,我们在这里每多待一天,耗费的物资就会让王国的重建慢上一个月甚至更久!而如果我们退却了,我们的领民将惶惶不安,我们的盟友将看到我们的软弱,我们的敌人亦然!那我们成了什么?堂堂的骑士之国连自己领土内的敌人都解决不了吗?看看你们胸口的徽记吧各位,想起我们家族的荣光。我们中会有人牺牲,但这是为了家族和王国!我们的敌人不懂这些,它们是野兽,是邪魔,是只敢躲藏在阴影里的废物!抽出你们的剑,王国的骑士们,我们必将胜利,苍狮,必将凯旋!为了苍狮!”

于是整个营地里都听到了整齐划一的战吼声从帐篷中传出,而每一个听到的人也不自觉的跟着一起呐喊。

“为了苍狮!”

都五百五十章 开战时刻

战斗打响的速度比任何人预计的还要快。马库斯无疑是一个优秀的煽动者,他的言语并不只是如表面那般单纯的强调荣耀,责任之类听起来就虚无缥缈的东西,而是将每一个贵族的利益巧妙的放进了这些光鲜的借口后面。归根结底,打仗是要烧钱的,而虽然对鼠人的仇恨极大的减少了各个贵族花在动员和招募士兵上的成本,但补给和武器的损耗却是没办法因此降低的。

苍狮的各地如今都受到了程度不一的冲击,这种冲击是没办法用简单的人口损耗来概括的。因为作为一个偏远地区的小国,苍狮的物资本来就不富裕,任何领地遭受了巨大的打击,都会将它周围的其它地区一起拖入物资匮乏的深渊。饥荒,暴乱,传染病,大萧条,每一次天灾之后这些次生灾害都会如约而至,就像草原上发现了尸体的鬣狗和秃鹫,一次次的撕开早就破损不堪的外皮,把里面仅存的血肉拖拽出来。所以贵族们最大的课题就是如何避免这些问题的发生,而以如今的现况来说,减少物资的进一步损耗和将领民的愤怒转嫁到鼠人身上就成了最可行的方法。

马库斯点出了这一点,面对新的敌人,其实苍狮的贵族们根本没有退路。犹豫只会增加损耗,让摇摇欲坠的统治根基更加脆弱。他们必须迎战,而且必须胜利。这不是为了王国,王国不论胜负都会延续,最多只是更改了名号和疆域。这场战斗是为了坐在长桌边所有人的权柄,如果他们想继续维系自己的贵族地位,那道路从来就只有这一条。

于是当国王之手和克罗格公爵走出帐篷的时候,他们看到的是一片上下一心,同仇敌忾的场景。只是讽刺的是,那些声嘶力竭的指挥着士兵的贵族和他们手下的士兵所要保护的东西根本截然不同。马库斯在帐篷的阴影下冷笑着,看着眼前的景象,“多么有趣啊,我们的士兵害怕恶魔,我们的贵族却害怕他们自己的士兵。这支军队就像是被恐惧的战马拉着的战车,没人可以从上面逃离。不论前方是胜利还是毁灭,我们都只能加速冲上去,撞他个粉身碎骨。”

“只要碎的不是我们的骨头就可以了。花上几十年,王国总会恢复的。而且这种经历会让我们更加团结,苍狮的贵族和封地太多了,借此机会我们可以重新整合成一个民族。”怒狮仰着下巴,眼睛在阳光下半睁半闭。

“一个民族?多么美好的理想啊,我想那时候我们也只需要一个王,整个国家再也没有萨隆领或是烈锤领之分,所有人都效忠于他。您说对吗?”国王之手对身边的公爵说道,听起来好像是个理想主义者在阐述他心中的理想国。

“呵,当然。苍狮早该如此了。赫恩家族太过软弱,也太过于相信他人,他们是十足的蠢货。这个国家需要更加有力的统治者带他们走出困境。”安德雷亚说着握紧了拳头,从他脸上的表情来看,他所说的人无疑就是他自己。

马库斯当然看出了这一点,他欣赏这份野心,因为没有什么是比这种人更好利用的了。他做出一副谦逊的样子,说道,“那么这个人就不应该放弃眼前的机会。带领国的战士击败恶魔和鼠人,这可是连开国的那位陛下都没做到的伟业,这份功绩足够让他顺理成章的登上王座,而人民的支持也会让他可以实现自己的抱负。”

怒狮大笑了几声,没有再多说什么。他迈步走向在不远处等候的家族成员,其中就包括那名担当顾问的老者。马库斯一眼就看到了那人,而老绅士也像是恰好一样和国王之手的目光在空中碰到了一处。前者的眼睛瞬间睁大,他只在一个存在身上见过这双眼睛。但,他应该死了才对啊,那个老精灵明明是这么说的!马库斯身上的汗毛瞬间部竖了起来,冰冷的恐惧像是贴在他脖子上的毒蛇轻轻晃动着舌头。

面对脸色大变的国王之手,老绅士只是耸了耸肩,和走到身前的安德雷亚说了些什么。随后他们准备去整备克罗格家族的军队,在离开的时候,他最后瞥了一眼马库斯,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泰勒瑞尔爵士扶着长桌坐下,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像是被扔到了岸上的鱼。冷汗如雨点一样顺着他的额头向下流淌,那张做工精美的手帕甚至来不及将它们擦干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脸上的肥肉因为紧张而颤动,口中不断重复着同样的话。那个他最害怕的东西,那个应该已经死了的东西,见鬼,真是见鬼!

“大人,克罗格公爵请您共同督战。”侍者撩开了布帘,对独自一人坐在大帐里将近一个小时的国王之手说道。

马库斯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到营地外的,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大量排成方阵和随意聚集成一团的士兵已经在各自的旗帜下集合完毕。好在贵族们都忙着做出征前最后的检查,没有人顾得上去观察马库斯的神色。他定了定神,目光扫视了一圈,没有在安德雷亚的身边再看见那个老人。于是国王之手终于冷静了下来,站上了半人高的木质检阅台,准备向各个领主下达命令。

当他站上检阅台的时候,马库斯注意到在所有的军队中有两支最为格格不入,他们分别是王国骑士团以及克罗格家族的军队。在众多鱼龙混杂的部队里,只有这两支部队保持着高度的纪律和整齐的装备,其中王国骑士团的成员们虽然因大骑士长的缺席而多少受到了些影响,但整体士气还是高昂的。想到这支劲旅现在归自己统帅,马库斯的握着权杖的手稍稍放松了一些。

太阳渐渐趋向最高,统军者都明白此时正是出兵的最佳时机。不论是鼠人还是恶魔,它们都会受到阳光天然的压制,这是最有利于作战的时刻。所有的贵族们都骑着马绕着自己的士兵们,大声呼喊着口号,以此激励士气。马库斯能感觉到面前的这些战士们身上蒸腾的力量,那是混杂着愤怒,仇恨,悲伤,野心,斗志的气味。终于,当所有的贵族都把目光投向他的时候,国王之手举起他的权杖,杖顶的狮子雕刻在阳光下闪烁着银色的光芒。

“苍狮的战士们,为了王国,为了人类,我以已故的先王赫恩西格特的名义命令你们,出战!”

“吼!”上百声怒吼汇成的音浪响彻了整片天空,让所有躲藏在阴影下的东西都意识到,它们的讨伐者,来了。